爱情的道路

爱情的道路 - 3

 

正当我们沉醉在热恋中时,我在广州的恋人任澜来信告知,她可以申请来港同我结婚了,对这是期企盼已久的喜讯,我应该很高兴的迎接她才是,但因为重遇初恋的情人而令我有些犹豫了,两个对我都那么好,关怀,体贴,亦都那么漂亮,真叫我难以取舍,这是我二十多年来最难决定的一件事,一件终身大事。挨过了好几个失眠夜,经过无数次的反复思量,内心斗,我终于决定娶任澜为妻,作这个决定是因为守瑛性格刚烈,脾气太大,没有时间观念,经常迟大到,而这些性格都同我刚好相反,在恋爱期间大家可以互相迁就,忍让,但婚后几十年的岁月将怎么过,以其将来以离婚收,不如就不要结婚。后来的事实证明瞭我当年的选择是明智及理性的,我同任澜到2007年为止已结婚五十七年,而守瑛在结婚十多年后就以离婚收场。我同任澜的婚期订在1950年七月十五日。因为我同她都没有家人在港,而当时任澜尚在广州,所以一切婚事的筹备事宜都只能在我每次飞港时逐件的自己去办理。所有这些都没有让守瑛知道,以她刚列的个性,我不敢想象她的反应,又怕她的反应会影响我的决定,所以明知这样做不对,内心亦感到不安,但我只能等待到了结婚后才告诉她。婚后我照常港台两边走,我们仍如常的见面。西方有句彦语大意是说有三样东西是藏不起来的,那就坎烟、驼峯及爱情。她似乎查觉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些不妥,我也感到是时候要向她来个交代。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闷热的盛暑下午,我们在一间西瓜店吃西瓜解渴,当我告诉她我已在香港结了婚时,我等待风暴的来临。很出乎我的预科,她竟然没有出一句声,面上也没有表情,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到她眼泪夺框而出。良久大家仍默默相对。终于我开口向她分析我们之间在生活上,习惯上,性格上都难以配合,就算我们结了婚亦会以离婚收场。以其将来变家,不如大家做个好朋友。当她听了我的分析以后,心境亦平静了些。大家的身份及立场既已清楚,她亦开始接受其他男士的邀请及追求,我们的来往也相应减少了。

 

前面提及的那个唐娘娘家,除了夫妻俩外,还住有一个结了婚并有一个儿子的弟弟,他的太太不久前患上癌症过了世,与此同时他的生意亦因亏损而结束,得到了我的帮助,再加上他那种死缠烂打的性格,居然给他在当时大家都知道很难进入工作的民航公司(CAT)找到了一个职位。在我同他认识一年多的期间里,我发觉他不仅聪明,更是一个永不言弃,在逆境中仍能含笑的人。我就知道这人他日必有所成,而我看出他一直都心仪守瑛,所以我告诉她在众多追求者中,可以考虑此人。果然在我赴美读书后的第二年,就收到他们的喜帖,而这位唐先生亦如我所料入了民航空运公司不到三年,就由台北的一个小职员升做日本东京机场辨事处的主管。以他的聪明才智,本来前途无可限量,怎奈他嗜赌如命,因此而离了婚,后来他带同子女在美国定居,有一晚在他由赌城回家的途中,因交通失事而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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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瑛本事亦很大,不知通过了甚么关系居然拿到了香港的身份证,并在港定居下来,本来以她漂亮的面孔,诱人的身段及交际的手腕,要再婚是不难的。但一般普通人她看不上眼,有钱有势的又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娶她,而她也不甘心去做姨太太或情妇,就这样蹉跎了几年,直到她发觉老之将至,找错了美容师将自己一副上帝赐予最美丽的面孔,弄到后来如果不日夜不戴上大框墨镜就不能见人之时,一切也都晚了,一切亦都成空。后来听说她跟女儿一起在旧金山居住。

 

异国恋——一段不该有的恋情

上面结束了我的初恋,现在就说我在留美读书期间一段短暂的及不该发生的「中外恋情」。当时可能由于生活寂寞,加上我以为不可能,但后来竟能发展成的一段异国恋。那是在我到美的第二年一九五三年的初夏,一个美国同学告诉我在离学校三个钟车程的Macon 城的著名女校Wesleyan College 将举办周年舞会,要我也一起去玩玩。舞伴方面不用担心,他会为我安排在美国学校很流行的blind date 盲目约会,那就是男女双方事前都不知谁将会是谁的伴侣直到见面。由于这是一间举世闻名的女校,我国最出名的宋氏三姊妹都曾在那里念过书(一个嫁给孙中山,一个嫁给蒋介石,另一个嫁给国民党的财政部长孔祥熙),出于好奇,所以就答允了。当日我穿上了一套普道黑西装,配上黑色煲呔就当是晚礼服,同另外两个美国男同学各自买上一小束襟花直奔Macon。不愧是名校,绿树成荫,遍地鲜花,环境宁静,高雅的校舍。散发贵族气派。大约在七时左右,我那位男同学的女朋友带同另外两个女同学介绍给我们,当是我们当晚的女伴。我的女伴是一位名Gilda Paul 的欧洲人。

   

Georgia 地处美国东南部,甚为保守,很多地方仍保持了浓厚的欧洲色彩。就拿当晚的舞会来说。女同学们都作十八世纪的打扮,纤细的腰封,灯笼式的拖地大裙,一手提一个小手袋,另一手的手腕吊有一本薄薄的小簿,说是用来登记邀跳舞者的名字,然后依次序轮流与他们跳舞,其实那只是做个样,实际上没有人用。有的还手持一把小扇,襟花在手腕上。舞会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厅举行,乐队奏的有旧的及当时的流行音乐。我不太满意我的舞伴,因为她不是很会跳舞,累我跳得很辛苦,如要再教她那就更辛苦了。好在后来有机会与同来的同学交换舞伴,一个身材苗条,眼睛大大,样子很Cute 的Georgian girl。她不错的舞术,令我顿感轻松,如鱼得水。我问她的名字,Jo Ann 很容易记得,但她的姓氏长得连听都没有听得清楚,又怎能记得住,无奈祇好请她再说一次并要求她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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