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加拿大

移民加拿大


正如前述不知基於甚麼理由,由五十年代起我一直都沒有將香港當是永久居留地,經常都想移民。奇怪的是香港曾經經過五六年及六七年的兩次大暴亂,尤其是六七年文革式的更為驚天動地,但都沒有令到我追隨潮流去移民,反而是在八零年初當中英開始談判準備將香港回歸中國時,才再挑起了我的移民筋。在外生活了快半個世紀,一向崇尚自由,民主的我,擔心會難以適應在共產黨統治下的生活,加上當時已屆六十退休之年,經濟方面亦有了基礎,便想到移民外國歡渡餘生。在眾多我曾到過的國家中,我選了加拿大,因為它幅員廣大,物產豐富,移民雖來自四面八方,但人際關係良好,多元文化政策令移民不會忘本,寬鬆的教育制度,讓年青人能自由發揮,較好的社會福利及醫療保障,與世界國家和平共處,沒有敵人,為子孫們作想亦不失是一個好地方,我夫婦連同小峰在1982年申請,八四年三月正式移民加拿大定居多倫多。

      

這次的移民潮可說是歷來最大的一次,大概是害怕共產黨的接管吧。美、加、澳、英成為移民的重點國,新加坡、新西蘭等其次,再下就是中南美洲及太平洋中的島國。所以在多倫多到處碰上的都是熟人,其中不少還是獅子會的會員。他鄉遇故知,倍感親切,為了保持友誼,交換移民心得,互相幫助,我們組織了「香港獅友會」,每月定期以晚餐方式聚會一次,沒有任何儀式,沒有演講嘉賓,只是純友誼的活動,喜歡打麻將的朋友可以自己組班消遣,晚宴時有Karaoke 助興。這個聚會風雨不改的舉行了十四年直到1998年回流香港潮開始後,才由小規模的聚會代替。在1986年我們更組織了一個「多倫多香港獅子會」(下面將有描述,在此不表)。在加拿大住了近二十年,由於空氣清新,四季分明,福利好,治安佳,文娛生活豐富,再加上朋友多,經常聚會打麻將、吃飯、唱K、及打哥爾夫球,更有機會同朋友們乘坐郵船暢遊世界,如阿拉斯加,加勒比海,南美洲,地中海、日韓等國家。生活倒是很愉快,是一生中難有機會的一種享受。

      

一向屈居在高層樓宇內,缺乏活動空間的香港人,一旦到了地廣人稀的加國,多數移民都會買前後有花園的獨立居屋。我們亦沒有例外的買了一間前後有花園,連地庫三層高,共九個房間及兩個室內車房的房舍。屋外還有可供停放六架車的Driveway。由於屋主本身是建築師,自己特別設計了這座美國加洲型的獨立屋,特點是窗多,外形特殊,有部份窗還有兩層樓那麼高,以便享受多些陽光,在室內二樓可看到樓下部份客廳,後來因為小峰決定回港工作,小宇一向定居香港,小宙又居住在美國並美港兩面跑,沒有時間來加看望我們,打理這麼大間屋對我們來說甚為吃力,也沒有那個必要,所以在九三年將屋賣掉,再買一間有三個套房兩個車位的公寓居住。事後想起這間大房子雖然很漂亮兼新潮,但對任瀾就非常的不利,移民的第二年就發現眼睛視網膜下跌,要不是即時醫治,可能有一隻眼已經盲了。後來又患白內障,左右眼前後動過兩次手術,臀部患上肌肉癌,開了兩次刀,割除了一呎多長一吋多寬的肌肉,又從十二級的樓梯上跌到水泥地的地庫裡,身體動都不能動,在樓下沙發睡了快一個月,才能上二樓睡床,所幸是福大命大,一切都大步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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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屋亦幾乎令到加拿大三間分公司倒閉,雖然在一家人全心協力下將公司挽救了,代價是公司不見了很多錢,更不幸的是我從此患上了心率不規則跳動的心臟病。有件事說起來讓人不能不信,當我二十多歲時曾與友傑一起去找一位專門膜骨的盲人算命,首先他說我這個人好動,會到處跑的,就算在香港,亦不會多在家中,其次他說北方不適合我去做生意。第一點說我好動,喜到處跑我倒還服,因為我從小就喜歡到處跑,而我當時亦正從事飛行工作,但不適宜到北方做生意這一點我想是永遠不會發生的,因為香港的北方就是共產黨中國,當時一個不向外開放的國家,那有機會去跟它做生意。但後來加拿大的公司連續三次叛變,令公司損失不小,才讓我意識到加拿大亦是在香港的北方,而這位盲公的預言沒有錯,令我真的佩服佩服。

      

1998年,一方面為了多些同家人接近,亦為了避寒,由九八年開始夏天留在多倫多,冬天就回港避寒。雖然這是個很理想的安排,但畢竟年事已高,加港兩邊走是越來越辛苦,加上我同國內的聯繫亦逐漸頻繁,終於我們在二零零三年辨好了加拿大的非居民手續後,就回港長住了。

 

1996年在港時已發覺小便不暢順,且越來越嚴重,朋友介紹了一位泌尿科黃樹航醫生檢查,結果是攝護腺內肌肉擴大,在養和醫院住了三天將多餘的肌肉攪碎後拿了出來,總算解決了小便的問題。到二千年初住在多倫多時,小便又極度困難,到醫院檢查了兩次,最後一次的切片檢驗發現有癌細胞。主治醫生Dr. Robert Bristow盡量安慰我,說攝護腺癌是各種癌症中較容易醫治的一種,何況還是在初階段,尚未擴散出去,只要用八個星期的電療便可治愈。雖是這樣說,心中仍是担心病情是否能照他所說的控制得住並痊癒。另一件令我担心的是在1999年我們回港渡假時,已同三個兒子商量好在二千年為我同友傑的金婚紀念(五十週年)舉行盛大餐舞會。地點在麗晶酒店大舞廳,時間定在十月七日,訂金已交,請柬亦在設計中,一部份朋友也知此事。而在這關鍵的時刻,竟患上了這個病,如能治好,當然可以照計劃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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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不能安排及早電療,或中途有病變,就不能在九月前回港,那該如何是好?在這段期間,我們得照協定交付酒店的第二期訂金,我將實情告知醫生後,他意識到早電療對我是那麼重要,就盡力而為的安排在七月初開始,希望在九月初可以讓我回港。不知為何,我對Dr. Bristow同對我自己都很有信心能戰勝病魔,我就傳真一封信除了告知三個兒子有關病情及醫療事外,亦吩咐第二期訂金照付,一切照計劃進行。治癌的醫院在市中心,由住所開車要半個鐘車程,我大概很有「貴人」緣,首先醫護人員盡可能安排我在非上下班繁忙時段接受治療,讓我可以避過交通的阻塞,為我醫治心臟病的日籍醫生Dr. Samishima 亦同情我這個老人,替我安排申請一張「傷殘人仕」停車証,我就可將車停在最靠近醫院的地方,這些安排令我很感動亦很感激。由於不知電療對我身體的影響有多大,能不能自己開車前去接受治療,任瀾就在報紙廣告中找「私家車」接送,以作準備,但我認為開始時由自己開車應該沒有問題,如稍後有需要,再找亦不遲。是幸運還是本身的體質好,在那兩個月的治療期間,我體力上一點問題都沒有,所以都是自己開車,每次真正接受電療的時間雖只是一兩分鐘,但加上登記,等候,在電療上量度位置,安排下次的時間等,大約亦需半小時至四十五分鐘。每個禮拜五主治醫生就會同病人見面,諮詢病情及回答問題,禮拜六及禮拜天休息。感謝天主保祐,療程完結後醫生告訴我我的病終於治癒了,我同任瀾在九月三日回港,以後的一個月就全心投入金婚紀念的舞會。舞會非常成功,到賀嘉賓近四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