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道路 - 5

相反Bob Ramsey 倒是很適合她，因為他準備做牧師，而她本人又是個很虔誠的教徒，並彈得一手好鋼琴，將來夫妻二人合力主持一個教區，肯定會有出色的表現，並會有一個幸福而且安定的家庭。我更用鄧遷三哥及德藉三嫂終於以離婚收場來做個活例子。可是她始終說要跟我一起，就算有問題大家都可以想辦法解決，更表明不怕吃苦，如有需要她可跟我一起回香港。到了這個地步真令人不知所措，難道要我拋棄妻兒做一個近代的陳世美？我知道良心這關無論如何是過不去的，但她的一片真情表現在她那天真無邪的面上，又真令人不忍離棄，何去何從真煞費思量。一個多月之後我就畢業了，她是在我畢業典禮那天唯一的觀禮者，令我很開心亦很感激。我告訴她我將會去Savannah Beach 做暑期工，她亦告之已找到一份實習教書的工作，由於兩地相隔較遠，大家都同意這是一個可以讓二人冷靜下來去思考我們將來的好機會。之後大家間中亦只是用電話聯絡。

在暑期工期間我將此問題反覆思量，望天主能給我一個指引或啟示。最後從中國的倫理觀念，加上對友傑及小宇的責任感終於決定了回港。稍後的日子都在為回港做準備工作，比如購禮物，訂船票，三藩市的酒店，長途汽車至西岸等。這一切都沒有讓Jo Ann 知道，因為只要有她出現，我怕會於心不忍而改變主意。船期是在十月中旬，這次到西岸我決定不乘火車或飛機，而乘座美國最出名的灰狗巴士(Grey Hound)，沿途任何地方都可停留，時間長短亦沒有限制，一個很自由，很寫意，亦是我一直響往的旅程就在十月初由美國東部的Savannah Beach 開始。沿途我看到了南方媚人的田園風光，中部一望無際的產麥地帶，西部青翠的洛璣山脈，變化萬千的大峽穀。花了九天時間橫跨美國東西岸到了三藩市。有一件好笑的事值得一提，那就是在Arizona 州的一個小城市，當我到酒吧去喝Beer 時為了確定我已超過十八歲，酒保要看我的I.D.，當他看了後笑對我說：「你的外表將我愚弄了。」我也回了他一句：「我還有一個三歲的孩子呢！」大家相顧一笑。大概是喜歡Atlanta 這個城市吧，到了三藩市還選住在一家名Atlanta Hotel 的地方。稍後幾天就忙於到巴士站取出預寄的行李，送到船公司寄艙，為自己添置衣物，再買些禮物等。就在進住酒店的第三天，亦是生上船的前一天，發夢亦沒有想到會收到Jo Ann 的長途電話，可能是T.S.Chu 告訴她的，她首先怪我不辭而別令她感到痛苦，她說她明白我的心境，如果我心她跟了我就吃不了苦的話，那我就錯了，她可以跟我一起受苦，一起奮鬥，更何況前景未必會如我說的那麼壞只要我留在美國，大家共同商量，任何事都能解決。我絕對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句話，衹是她不知我是個已婚而且有了孩子的人，我不能做一個負心漢，所以必須回香港。在我們的談話中有好幾次我想告知她這個事實，但都說不出口，自私的說我不想我在她心目中的形像受損，反正決心回港了，就算說了出來亦於事無補，反而會給她一個很大的打擊。我仍強調不同種族的婚姻，結果都不很美滿，並再次舉了鄧遷三哥娶德國藉三嫂的例子，但她不以為然。甚至提出要到三藩市同我再商量，我告知她船在明日就會啟程，要她不必那末衝動，讓我們趁機靜下心來再次接受這個考驗，反正我們仍會保持聯絡。乘座「克裡夫蘭總統」號的船經過十八天的海程終於回到香港，看到了友傑，近四歲的小宇及那間臨走時買給他們母子定居連電燈及自來水都沒有的小石屋。心中既高興亦內疚，只希望今後努力工作，讓他們能享有更好的生活。我同Jo Ann 仍維持通信，但我們的感情亦隨時間加上兩地千里相隔而逐漸淡化。在她最後的信中得知她聽從了我的建議嫁給Rev. Bob Ramsey ，這是巧合或是其他原因，我在上面提及的兩個女士都嫁給了我所推薦的男士。

當我在一九七Ｏ年回到母校領取傑出畢業生獎時，為了好奇我在教會裡查到了Bob 所屬的教區及電話，跟就致電給她，接電話的剛好是她，她立即認出我的聲音就說“Larry Dunn, in the world where are you?”我說大概一個多鐘頭的車程就可到她家，她說很歡迎我去拜訪，當我見到她及兩個小孩時，大家都了一刻，然後才擁抱，千言萬語不知從何開始。很快彼此就回到現實中來並開始喧寒問暖，談及她的雙親、親戚及我們共同認識的朋友等。大約半個鐘頭後她丈夫才回來，並一起帶我去參觀他管轄的教堂。一切正如我早年所料，兩人夫唱婦隨的管理一個教區，過和平安逸的生活，我為此而感到欣慰。在經Atlanta 飛紐約時，我還抽空去探望她父母以表達我對他們當年熱情招待的謝意。二○○○年時我還寫了一封問候Jo Ann 的信，Bob 代回了一封長信告知Jo Ann 患上了一種老人病，不能提筆，信中附上一張全家福照片並將照片中人逐一介紹。她已兒孫滿堂而且過一個愉快的晚年，我為她感到開心，而同她的這段異國情姻亦可說是有了一個Happy Ending。講了兩個戀人後，下面的一章就會詳述一段對我一生影響最大的戀情——那就是同友傑由認識到結婚的過程。